sherry's house

大本命老公凯凯王&小情人王嘎嘎

【凌李】说时依旧(完结)

回归线以北:

OOC 全是私设


生命不息 发刀不止


至此完结 散花


推荐听一下『说时依旧』歌词真的很戳心窝..


 


“重逢无意中,相对心如麻,对面问安好,不提回头路,提起当年时,泪眼笑荒唐。”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爱过你,说时依旧,泪如倾。”


“星星白发犹少年,这句话请你放在心底。”


“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往哪里去,不要不要跟我来。”


“家中孩儿等着你,等爸爸回家把饭开。”


 


 


日落时分总会带着几分萧索,橙黄色的日光恋恋不舍地铺在冷冷清清的医院走廊,说不上是温暖还是凄凉。


李熏然看着周围的光一点点变暗,然后亮起惨白的日光灯,不晃眼,反倒觉得有些冷。他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放空自己,什么都没有想,想什么也都是徒劳。


霄霄坐在他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课本。他看出警察叔叔的心情不是很好,不敢出声。这位叔叔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现在他只觉得冷。


 


凌远和林念初就是在日光落尽那时分一起回来的,他们穿着同样的白衣,一路上有说有笑,带着温暖逆光而来。


一对璧人,万般相配,不过如此罢。


 


李熏然就这样看着他们由远及近,心里泛起不可名状的情绪,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从头冷到脚,悲从中来。可他突然笑了出来,轻轻地拍了拍身旁小男孩儿的肩膀,看,你爸爸妈妈回来了。


 


看啊,他们回来了,我该走了。


 


霄霄望见远处的一双人,赶忙放下手中的书本,激动地跑过去,扑进凌远的怀里。凌远抬起头,远远地看了李熏然一眼,弯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他们说了些什么,三个人大手牵小手地走过来。


俨然是幸福的一家人,令人欣羡,又不敢奢望。




 


李熏然站起身,望着他们朝自己走来,脚下踩着余晖,身旁环着温暖。他咧开嘴笑着,好像从来没笑得那么开心过,笑得嘴角发酸,甚至连眼睛都跟着酸胀起来。


 


“熏然啊,跟我们一起回家吃顿便饭吧。”凌远轻拍了下李熏然的手臂,掌心的温热和他低沉好听的嗓音传进他的心间,有无法抗拒的魔力。


“是啊,警察叔叔,我们一起回家吧。”霄霄也热情地拉起他的手。


李熏然看了看一旁没说话的林念初,她一直柔柔地笑着,看似没有一点攻击性,眼神里却是令他读不懂的神情。


 




李熏然点点头,就这一次吧,就当是,最后一次了。


 


 


凌远的家很大,复式二层,装修得精致又温馨,和他本人清冷的气质倒是很不相符。李熏然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橘子,一边陪霄霄看电视上的动画片,余光却一直瞥向楼上厨房的方位,可明知根本看不到那人。


 


“霄霄,你说看到了我的照片,能拿给我看看吗?”


“行,叔叔你等一下,我去找找。”


 


紧张、期盼、纠结、甚至惧怕,太多情绪,五味杂陈。从霄霄低落地回来那一刻,李熏然只剩下了庆幸和..少许失望。


“叔叔,不见了欸。”


 


最好不过,人生如此艰难,有些事就不必拆穿了。


 


凌远的厨艺很好,这一点李熏然早已了然,他在陪护父亲时就吃过凌远做的饭菜,他总觉得自己可能不止吃过那几次,也许还有漫长的一段时光,他们相伴在某个角落,享受着忙里偷闲的每一次温暖...


而李熏然就像现在这样,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转头就能看见厨房里凌远忙碌着的身影,他会问他,晚上要吃些什么?水煮鱼还是蟹黄捞饭?不能只吃肉,青菜也要多吃一点啊,晚饭别吃太多,对胃不好...


 


这些片段的场景,霎时自李熏然脑海中浮现,历历在目,真实可感。


 




凌远热情地给李熏然夹着菜,就着烹饪技巧侃侃而谈,时不时地又打趣一下厨艺低能的娇妻,一桌四人,其乐融融。


李熏然只是听着,没怎么搭腔,安静地低头吃饭,明明很好吃的饭菜,却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熏然,你是不是不大舒服?”凌远关切地询问他,从在医院碰到他起,他便发现这人的异常,黯淡无光的眼睛,牵强疲乏的笑容和欲言又止的神色...不太敢问,却还是忍不住说出口。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李熏然弯了弯嘴角,又夹了一片肉送到嘴里。


“看你只顾着吃肉,青菜也要多吃一点啊。还有,霄霄你也是。”凌远在一旁不厌其烦地念着,仿佛与李熏然脑海里的画面意外重合,他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送走李熏然后,林念初在厨房洗碗收拾,凌远回到书房继续工作。


没一会儿,短信提示音响起,是来自李熏然的信息。


 


“凌远,你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啊。


  我真羡慕你。”


 


凌远紧紧地握住手机,盯着这几个字,不知如何回应。从何说起呢?他亦不愿将自己的家庭展露给他看,怕说得多了,李熏然就会如同外人一般逃开,是啊,他当然是外人。凌远默认着,却在心底将他当作一个极为重要的人,也不过是个外人。


凌远不是没有发觉李熏然对自己的异常,那是一种令他无力招架却也无法割舍的情愫。聪慧如他,冷静如他,亦对这样复杂的关系无从下手。这或许是一个精神受创丧失记忆的孤独患者在迷惘中对自己产生的依赖之情,又或者是为曾经的某段时光里真实存在的渊源做一个迟来的了结,凌远不想去思考,亦不愿去面对。


 


他沉吟片刻,在手机上输入又删除,最终也不过回复了一句:


“你也要抓紧找到自己的幸福啊。”


当然,再没有回应。


 




 


凌远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在书架上翻翻找找,一本又一本地略过,终于翻到了本老旧的专业书,他像是鼓起十万分的勇气摊开来看,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向来冷静自持的神情此刻却完全无法平复,情绪不由得急躁了起来。


“霄霄,爸爸跟你讲过多少次,不要乱翻书房里的东西,你都当耳旁风是吗?!”


 


小孩儿被凌远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一抖,随即红了眼眶,抽泣起来。


林念初闻声跑来,看到的是凌远铁青的脸色,和儿子委屈哭泣的脸庞。


“凌远你怎么回事?东西不见了就仔细找找,拿儿子撒什么气啊?!”


 




凌远这才缓过神来,直直地盯着林念初看,也不讲话。


她被他盯得发毛,嘀咕了句,有病吧。赶紧哄着儿子走远了。


 


片刻,凌远仰头靠在椅背上,手腕挡住了双眼,世界瞬间暗了下来。他疲惫地勾起僵硬的嘴角,笑得只剩一脸苦涩。


 


就这样吧。


还能奢求什么。


 






李父康复出院那一天,李熏然忙前忙后跟了大半天,自从上次从他家回来,至此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凌远了。明明都在同一家医院里穿行过,可却从未相见,没有一种缘分像两人这般单薄易散,倒像是种刻意的回避,然而李熏然已不想再去思辨这些。


 


听闻院长今天临时出差,想必是不会相见了。李熏然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暗自苦笑,果真是自己一语成谶,最后一次也是最后一面。能够了无牵挂的回潼市,何乐而不为。




 


临走前万万没想到林念初会来找他。


两人约到医院对面的咖啡店,林念初不再是原本温温柔柔毫无攻击性的样子,此时此刻倒像是捍卫自己领地的女战士,眼里闪烁着强硬的神色,她像是来宣战的,又好似来谈判的,宣战需要武器,谈判要有筹码。


李熏然细细打量着眼前美丽端庄的女人,她,当然都有。


他,自然是不抵抗,便举起白旗,双手认降。


 


 


“熏然啊,我这次来,是凌远托我来送你的,他工作实在太忙,没办法给你送行。”


 


“这段时间,还是多谢凌院长和你在医院对我父亲的照顾,真的,很感谢你们。”


生疏的客套,当然不是谈话的主旨。


 


李熏然用办案时审视的目光望着面前的林念初,她当然迅速败下阵来,舒了口气准备摊牌。


他看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送到自己面前,淡淡地微笑,示意他打开来看。


“这,应该是属于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了。”


 




李熏然突然感受到一丝凉意,他慢慢地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本深蓝色的警务记事本。


然后他继续翻开本子,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指尖早已凉得彻底。几张泛黄的相片安静地夹在本子里,像死去已久的尸体,泛着绝望的气息。


正如霄霄对他讲得那样,是他当年穿着警察制服拍摄的一版证件照,照片上的人是十年前只有27岁的李熏然,是他年轻帅气朝气蓬勃的模样,那时候他还没有受过伤,满眼都是阳光和柔情,神采飞扬健康青涩。


李熏然愣愣地瞧着照片上的自己,他仿佛不认得那上面的人,这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和陌生,毕竟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十年,可以让一个人轻易的衰老,永远失去生机和光彩。


 




接下来的几张,才是真正令李熏然恐惧的存在。


——都是十年前的自己同凌远的合照。


他揽着凌远的脖子,脸贴着脸;他靠在凌远的肩头,闭着眼装睡;凌远吻在他的嘴角,他嚣张地笑着……


两个人都笑得甜蜜而温柔,亲密又自然。


俨然一对恩爱情侣的模样。


 


 


李熏然心中的那颗定时炸弹,终于在这一刻倒数至零,轰然炸裂。炸碎了五脏六腑,炸得他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很疼,很疼,哪里都疼。


心脏最疼。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透过氤氲的水汽,李熏然终于看清有无数的场景从他眼前飞速闪过,那些都是十年前的自己啊,27岁的李熏然和35岁的凌远,他们相遇了,他们相爱了,他们又分开了......


 


他终于记起关于凌远的每一个瞬间。


他牵着小孩子的手无措地说,警察同志,您看这怎么处理?


他忍着笑为自己涂药,说,有空请你吃烤肉。


他温柔地询问,搬过来一起住吧?


他真诚地对自己说着俗套的表白,熏然啊,我好想你,我爱你。


 




李熏然红着眼眶,笑得太丑太丑。他又翻开本子,里面是满满的几页“李熏然”,刚劲有力的字迹,凌远的字迹。


 


他的目光停到最后一页。


——“凌远爱李熏然,很爱,很爱”


两个人的名字摆在一起,那么顺眼,却又那么不应该,充满讽刺。


李熏然细细地抚摸着纸张,不知为何,上面的字迹混着水渍,模糊了一大片。


不新不旧。


呵。


 


 


 


“我不想知道你和凌远以前到底有怎样的过往,我只是..恳求你,恳求你,不要打扰我们现在的生活,他什么都不记得,他可以很..很幸福很自由地和我,和孩子一起,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是那么幸福的一家人...”


“李警官...我很怕,自从我发现这些东西,整整十年间我没有一天是过得安稳的,我很爱凌远,我怕他哪一天突然想起来,我怕他扔下我和孩子去找你,我最怕的就是,你突然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李警官,求求你...”


林念初开始哭泣,梨花带雨,让人心疼不已。


 


 


像这样?哪还有任何留在凌远身边的理由。


李熏然一直想着恢复记忆,盼望着记起一切,他曾经以为命运会给予他过往的恩泽,带着他找回逝去的爱情,他那么那么期盼啊,如今想来竟是如此的天真可笑。


 


追求得到之日即其终止之时,寻觅的过程,亦是失去的过程。


他还沉浸在回忆的喜悦中,就面临着终其一生的失去。


爱过错过,造化弄人,如他这般。


 


 




李熏然仔仔细细地将照片和本子收进信封里,像稀世珍宝一般妥帖地放置起来,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摆出一个温柔无害的微笑。


 


“嫂子,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抢走你的幸福。”


“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就没什么感情了...”


“你看我马上就回潼市了,工作积了一堆...也不会来江州了。”


 


“祝你们幸福,一辈子都要幸福。”


“代我向凌远和霄霄问好啊。”


“嗯,谢谢你,把这些东西还给我。”




李熏然断断续续地说了几句话,却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说完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这幕独角戏终于得以散场,而凌远甚至从未观看。


 


 


 


 


故事总归要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凌远是在半年之后收到李熏然的来信,这半年来他的生活被无数繁忙的公事琐事所占据,甚至抽不出空来计算,李熏然究竟消失了多久。


 


打开信封,只有一张喜帖。


李熏然的名字和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并列写在一起,再翻一面,才是凌远的名字,手写的,潦草的字迹。


喜庆的色彩映入眼帘,凌远皱了皱眉,只觉得心烦意乱。他迅速地看完又装进信封,塞进了抽屉最深处。


 


半晌,又默默地拿了出来,似有千斤重。


 


 


 


凌远领着霄霄去参加李熏然的婚礼,林念初有一场重要的论坛走不开。


凌远始终记得,李熏然结婚那天,天气特别好,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微风和畅,吹在脸上暖洋洋的。凌远穿着精致好看的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整个人精神又体面,在人群中闪耀夺目。


 




李熏然一眼就看到了凌远,他在人群中总是那般耀眼。


身着白色西装的帅气新郎牵着娇俏可人的新娘,慢慢踱步到凌远面前,他对着他,粲然一笑,比这天的阳光还要温暖。


 




“远哥,借你吉言,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李熏然握紧身旁女孩儿的手,孩子气地摇了摇。


 


“远哥,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再祝福我几句吧!”李熏然期盼地对凌远眨了眨眼,那双眼明亮又好看,像是无价的珍宝。


 




“熏然,愿你一辈子都幸福,一定要,比我幸福。”


凌远热络地目光落在李熏然脸上,一字一句地说完这段话。


“白头偕老,地久天长。”


 


 


李熏然的眼眶泛红,重重地点头,然后拉过新娘的手,又走向了其他宾客,他始终没有回头,他一直向前走去。


 


所以他看不见身后的人,究竟是怎样一副落寞的神情。


 




凌远看着那对璧人的背影越来越远,迎着阳光,环着温暖。


他终于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纠结、挣扎、焦灼甚至是悲伤究竟源于何处...他也清楚地明白,过了今天,以后的每一天,他的世界都不会再有李熏然的存在,他们分明早已做好了这一生的告别。


 


 


霄霄摇晃着凌远的手臂,轻轻地说:


“爸爸,你怎么哭了?”


 


今生今世,相见无期。


 


 


 


 


Fin.


 


至此,尽致全部完结,写了两个多月的文,不过寥寥二万字。几经讨论,终于写了这样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记得又忘记,面对又回避,应该是所有被命运捉弄无奈错过的有情人唯一能够做的,祝福彼此,愿你幸福,比我幸福,把我余下半生的好运统统赠给你。


足够了。


谢谢有人看我这个故事,接受我戳来的刀。


谢谢,谢谢。


爱你们。


这,真的不是一个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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